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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方面身份梗，只有两个小孩不知道对方全家身份。

现在是八点整。

直播器材已经架设完毕，工作人则被劝退，留在场内的只有寥寥数人。

乐曲暂停，小提琴手低着头问钢琴师接下来要弹哪首曲子。

对面那桌的青年正在敲笔记本键盘，而他的女伴一个劲儿抱怨他连出来都要工作，听见乐曲暂停又活泼泼地跑去问乐师能不能弹点激烈点的，被钢琴师敲了脑袋赶回去。

乔纳森小口喝着果汁，用脚尖推推克拉克：“怎么还没来呀？”

分针秒针同时指向十二，复古的布谷鸟时钟啼叫时电梯叮咚一声，门应声打开，韦恩父子出现在肯特父子面前。乔纳森纳闷地望向父亲，他爸爸轻微地摇了摇头。

——他们心跳好快，好像刚运动过……总不可能是跑来的吧？

哒，哒，哒，哒，身材高挑的服务员不知何时已到电梯门口，引着客人来到座位，替掐点到场的韦恩父子拉开椅背：“请问是现在开始上菜吗？”

乔纳森惊讶地抬头，金发的女服务员冲他眨眨眼，他把疑问压回喉咙。乔纳森又回头去看父亲，看起来爸爸也很惊讶，可惜氪星人并没有心灵交流能力，克拉克只是跟卡拉无声地大眼瞪小眼。

眼神的交汇只有一秒，韦恩父子——这场相亲的另两个主人公——自然地坐了下来，布鲁斯稍一点头，示意可以上菜。

“布鲁斯·韦恩，这是我儿子达米安·韦恩。”

克拉克下意识挺直了背，坐得更加端正：“克拉克·肯特，我儿子乔纳森·肯特。”

摄像头就怼在他们面前，但小韦恩丝毫没有表现得平易近人的念头。

乔纳森觉得那个叫达米安的同龄人看起来好凶，但是他们已经对上视线了，以他受到的教育，他需要在这种情况下跟对方打招呼。

“你好……”

那小孩双手抱臂，个子虽小但下巴对人，听此只一点头，这天根本聊不下去。

“咣——”

“靠！”

整个餐厅的人都被吸引了目光，只见那位钢琴师一跺脚站了起来，声音整幢楼都听得见：“现在是弹婚礼进行曲的时候吗？”

那咣的一声正是他砸琴的声音。

那个小提琴手倒是哭笑不得：“我……”

乔纳森看着韦恩父子交换了一个眼神，接着坐在外面的布鲁斯站起来了，走向奏乐的两人，不知道要干什么。达米安则还是那个不好惹的样子，那他那双绿眼睛审视肯特父子，开口道：“为什么来相亲。”

这么个本应是疑问句的话愣是说成了陈述句，乔纳森听见走开的卡拉阿姨“噗”的笑声。

“因为匹配上了……”乔纳森小声回答，“婚恋网站上你爸爸和我爸爸的匹配度高达99%，奶奶说这是缘分，爸爸必须来。那你呢，达米安？你爸爸可是首富，怎么也……”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不觉得我们有熟到互称教名的程度，小肯特。”达米安双手抱臂，毫不客气地回答。

乔纳森背上一沉，是爸爸的手掌安抚地拍拍他的背，乔纳森好笑地接受了父亲的安抚，他可不会这么轻易受挫，要知道他的搭档罗宾可要难搞多了：“对不起，我应该叫你小韦恩吗？”

达米安不那么高兴地啧了一声，乔纳森想，脾气不好的人原来表现都差不多，罗宾的咋舌并不特别。想到他的搭档后乔纳森更加心平气和了，甚至能够对着达米安笑，并且发现达米安嘴角下弯，但身体微微后仰，不那么咄咄逼人。

啊呀，能够应付罗宾的我果然能够解决所有同龄人。

不过很快，乔纳森就被其他事情吸引走了注意力。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是那个首富在问两个乐师。这个问题好怪，乔纳森想。他好奇地转头去看，只见那两位乐师交换了一个眼神，小提琴手摆起了起手势，表情一本正经：“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梦想。”

“噗嗤。”

这是对面那位一直用电脑办公的青年发出的笑声，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这位青年摊了摊手，可以看出他正在抑制嘴角的笑意。“我只是来约会。”青年对着韦恩先生说，“因为这是个情侣餐厅。您在这里不也是为了约会吗？”

“噗嗤。”

这次是小提琴手。他明显是个惯于微笑的人，笑起来实在是魅力十足，乔纳森看见卡拉黏在小提琴手身上的目光了。

“我说了，我有一个梦想。”小提琴手随便拉了一段旋律，以一个长音结尾，“我只是来追求梦想的，是的，我曾经希望我可以在我父亲的婚礼上当花童，等啊等，好不容易等到了，但我现在这个年纪已经没法承担这个任务了。所以我希望我可以在我父亲的婚礼上奏乐，祝福我父亲。现在是我接近我的理想的第一步。杰森也是，对吧？”

他的语气平稳而真诚，眼睛毫不躲避地与韦恩先生对视。乔纳森虽然不知道这位大哥哥在解释什么，但是很有说服力的样子——如果他刚才没笑的话。

“呵呵。”

这次是钢琴师。他实在是很酷，额前挑染了一簇白，即使穿了规规矩矩的燕尾服，他还是有一种无法被拘束的感觉，从他转身靠在钢琴上，挑衅地望向韦恩先生。“我是一个在读大学生，打工挣钱给老父亲的婚礼送烟花非常正常。”不知为何，他把“烟花”两字咬得特别重，“有什么问题吗？”

韦恩先生稳重地一点头，拿出手机：“没有问题。我给你转点钱，你最近用的还是那个联合账户吗？”

对面桌的青年正在喝咖啡，喷了女伴一脸，遭到女伴回击，不过他的女伴也笑得东倒西歪。钢琴师瞪大了眼睛骂了句脏话，猛然后靠，害得钢琴发出“哐——”的声响。小提琴手实在忍不住了，扶着钢琴笑得直不起腰。坐在肯特父子面前的达米安再次咂舌，表情非常嫌弃。

“他们是我父亲收养的孩子，知道父亲要……相亲，所以想要近距离了解未来韦恩庄园的另一个……主人。”

“……”

克拉克的表情有点空白。

“我们家的人非常多。”达米安补充，探究地看着克拉克·肯特，“——希望您能够不紧张。”

“没事，我知道。”克拉克回答。

我们来的人也不少好吗，乔纳森在心里吐槽。康纳哥哥就在外面飞着，卡拉阿姨混进来当服务员，八卦是人之常情。

“恶魔崽，你忘了吗，99%匹配度！”对面桌的女孩大笑着冲达米安做了个鬼脸，“布鲁斯填的是希望日后伴侣能够接受自己的众多孩子，而这位肯特先生也有孩子，还非常擅长跟孩子打成一片，甚至跟动物都处得很好，他家里还有宠物哦！”

达米安看向克拉克·肯特，眼睛稍微亮了起来。

不知怎么，乔纳森就是明白了达米安在想什么：“我们家有一条狗，叫小氪！他是我们家的一员，”

不知怎么，所有人都看了过来，达米安的眼神尤其凌厉。

“……小氪。”达米安冷笑一声，硬生生把一个疑问句变成了陈述句。“你是不是还参加了一个T字母开头的课外社团。”

乔纳森一脸懵逼地抬起头，迟疑道：“……是不是也是你们家赞助的？”

隔壁桌的女孩已经笑到捶桌了。

对面桌的青年隔空向窗外打了个招呼，被发现的穿着制服的康纳浑然不觉，对着乔纳森比了个“嘘”又不见了。克拉克的手机响了，克拉克瞄了一眼屏幕，匆匆站起：“那个……我有点事情……”

哦，正义联盟的事。

“一起走。”大韦恩先生也接了个电话，抽空对克拉克·肯特一点头。克拉克表情还有点儿茫然，但是起身跟着他的相亲对象走向……厕所？什么？

“对了，小乔……”克拉克快走过拐角处的时候回头。

“我们会照顾的，放心。”小提琴手在女服务员的前面笑着回答，手里小提琴拉出《婚礼进行曲》的旋律。这个酒店地上铺的都是红地毯，两位相亲主角又穿了西装，并肩而行，好像没什么毛病。钢琴师大声叹气，一边抱怨一边跟着合奏。

乔纳森有点跟不上节奏。

“你不折腾会死吗，迪基？”

小提琴手一直到两位相亲主角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之中才意犹未尽地放下小提琴：“我只是太激动了，多少年了？我等了多少年了？他们终于要在一起了！”

乔纳森现在是完全茫然的。

对面桌的女孩窃笑起来：“你好，乔纳森，我是史蒂芬妮，你应该叫我姐姐——我可以叫你小乔吗？”

乔纳森犹豫地点头。

“这个鸟妈妈是理查德·格雷森，不过他喜欢大家叫他迪克，如果你叫他大哥的话他估计更高兴，因为他很喜欢你爸爸，恨不得现在是婚礼现场。我是杰森·陶德。”

敲键盘的青年把他面前的电脑转了过来：“这事情不大，等一会儿就行……哦，我是蒂摩西·德雷克，排行第三，你可以叫我三哥。康，别躲着了，进来。”

他对着空气做了什么口型，康纳犹豫地露出一个脑袋，和卡拉对视，女服务员好笑地给他开了窗户，他低头跳了进来，对着摄像头干巴巴地解释：“我是康纳·肯特……”

叫蒂摩西的青年善解人意：“他是克拉克·肯特的亲人，他这次因为非常担心亲人的感情生活，所以躲在外面想要观察情况。”

康纳干巴巴地笑了一下，站到乔纳森身边。

“你们隐瞒我。”

达米安阴沉沉地瞪视所有人，那个叫“迪克”的小提琴手笑着走过来揉了揉男孩的脑袋。“克拉克早就跟我们爸爸认识啦，送过戒指，送过玫瑰，这——么久的爱情马拉松，终于要有结果了。相亲四舍五入就是结婚啊！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他住进来！”

“什么？”

“来来来，我来跟你们讲讲。他们早就认识了，克拉克送布鲁斯戒指，布鲁斯买星球日报当克拉克上司，还次次点名克拉克采访他，啧啧啧。克拉克曾经还帮我写过作业！”迪克拉个钢琴凳过来，“真的，克拉克人真的超级好，他帮我逃过了布鲁斯的责骂！当然啦，布鲁斯无所不知，他知道那一次是克拉克帮了我写作业，不过克拉克都帮忙了，他也就没有训我！”

“你怎么连作业都不写。”杰森切了一声，跟迪克挤在同一个凳子上，“他的确是个好人……他……嗯......带我去动物园*……他是个好人。”

“他还给我工作建议！”迪克捂着胸口，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我真的很希望布鲁斯快点把人带回家，韦恩庄园这么大，就应该多点人住着......嘿，父亲。”

两位相亲主角回来了，乔纳森再次纳闷地发现布鲁斯·韦恩心跳急促，他爸爸则正......整理衣服？

乔纳森警惕起来。

围起来的小辈们一哄而散，大哥二哥继续“我有一个梦想”，康纳坐在对面桌，躲着摄像头。 

“节目组认为你们应该让孩子们一起玩，你们两个聊聊。”作为服务员的卡拉走过来，冲自己的表弟眨眼，“介于你们......破镜重圆？”

“是爱情马拉松！”史蒂芬妮快活地凑到摄像头面前，“大哥爆的料还不够多吗？我觉得他们出现在这里只有一件事要干，那就是商量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哥谭宝贝，拿出你的魅力来！”

这位阔佬的表情很奇异，克拉克·肯特则在窃笑。达米安·韦恩居然

是打破僵局的人，他没有理会卡拉试图牵起他的手，双手按住桌面，目光凌厉：“你送给我父亲戒指？”

“呃嗯......”克拉克低下头与他对视，“确切来说......是......指虎，对，指虎，方便他在必要的时候打我。”

“为什么需要在必要的时候打你，爸爸？”乔纳森抓住这一点，跟着担忧地询问。

“因为他打碎了我一个非常珍贵的花瓶。”布鲁斯给被追问的克拉克解围，“贵到把他卖了都挣不回来的一个古董花瓶，所以他让我揍他。天呐，真是完美的逻辑，你们说对吗，观众们？”他熟练地向摄像头露出一个完美的、布鲁西宝贝的营业假笑，“言归正传......”

“噗嗤。”

这回是克拉克自己先笑了，布鲁斯不满地看向他，克拉克回了一个笑容。

“哦哦哦哦，治愈系笑容！”史蒂芬妮小声尖叫，“看啊，布鲁斯都把到嘴边的嘲讽收回去了！”

“父亲，你也不应该敷衍我。”达米安转头看向布鲁斯，“格雷森说您买下星球日报是为了他，这是真的吗？”

布鲁斯的笑容有点儿僵，克拉克压着上翘的嘴角，用自己的手指碰碰布鲁斯的。“就只看结果的话的确如此。”克拉克说到一半还是忍不住笑了，“抱歉，布鲁斯，这真的有点好笑......”

“玫瑰玫瑰！”史蒂芬妮在边上疯狂提示，“还有玫瑰！”

乔纳森看向父亲：“爸爸......既然给布鲁斯叔叔送过玫瑰，为什么你们还需要相亲啊......”

“对哦。”克拉克看起来还挺恍然大悟的，“但是这真的很奇怪，乔，因为在婚恋网站告诉我跟我匹配度最高的、最适合成为恋人的是布鲁斯以前，我从来没想过还有这个选项。我认识布鲁斯很多年了，我们一直是好朋友......”

“对，忙的时候可以拿我的花边新闻凑合，哈。”

克拉克只是笑。这个两届普利策奖获得者从来没有什么架子，穿着虽然是新买的但还是偏大的西服，领带规规矩矩地系紧。布鲁斯·韦恩，这位早年以花心多情出名的亿万富翁，居然片刻后一起笑了起来。

“他们已经是‘一见到你我就笑’状态了，再对视一会儿，他们就该接吻了。”康纳悄悄对提姆说，“我在电视剧里看到过这个套路。”

“那你觉得这时候该搞点什么配乐吗？”迪克问，“我们可以提供点歌服务的，助力马拉松结束嘛。”

end

（我在写啥

*所谓的动物园其实是孤独堡垒，因为飞船里有养外星生物的地方x